叶子庄篇。

我写音乐,我谱歌曲,我用数年时光换取自己年少的轻狂。旋律在飞,音符在跳,我用倾盆泪水换取你的弹指芳华。那些回荡在空气中的节奏早已停落,只有唱响在心中的声音才得以流转萦绕。如果你是一首歌谣,我愿将你设成单曲循环。——叶子庄。

自从在思味拉面馆碰见王珊珊和他,我的心像是破裂后的装满鲜血的气球,瞬间炸的血肉模糊。已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,因为心早已麻木。或许我不该让自己沉沦,我试着拯救自己,我努力让自己克服心中的黑暗,但是黑夜里却没有一根蜡烛给我光明。

那天早晨安洋急急忙忙地来告诉我说王珊珊被男友打伤进了医院。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理解发生的一切,我的字典里没有提到过相似的哀伤。她背叛了我的感情,我恨;她受伤了,我心疼。我的世界在黑暗未了的时候再一次进入了极夜,心痛无以复加。

安洋走后的那夜,是我这辈子最难度过的夜晚。辗转反侧已不能使我冷静,我的心在流血、在咆哮!是什么改变了当初美好的开始,又是什么注定了悲伤的结局。我要抗争,我要辩护,可没有一个人可以主持命运的公道。上帝,你放假了吗?为什么不在我将要堕入地狱和备受煎熬的心上打一针麻醉剂呢?至少忘记好过铭记,麻醉胜于心碎。

那一夜,我没有喝醉,却晕眩着找不到自己该走的路,我看不清我的脚是踏上了光明还是踩进了虚无。在最后一杯酒灌下肚子后,我拨通了刘宏伟的电话,问清了王珊珊所在的医院,在阳光穿透我磨砂的玻璃窗的那一刻,我冲出了家门。

医院里的味道让我窒息,那刺鼻的药味让我不太清醒的头脑如撕裂般疼痛。墙壁、床单的白没有掩盖我心中的空白,偶尔可以闻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我幻想着自己是一个生物标本。如果我真是个标本,在安安静静的溶液里,有茶色玻璃挡住光线的躯壳,闲适地细数时光在身边踏过了多少的脚步。无欲无求,那该多好。

现实告诉我,尽管我不是个标本,却也逃避不了那无情药水的浸泡。它要我窒息,不要我活在繁琐的尘世。

隔着病房门上细长的玻璃视口,看着躺在病床上还在安睡的她,我的心突然少了个缺口,像是海绵被手压了,瞬间出现了凹陷。我还是心软了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昨晚计划好的所有恶毒的言语都枯萎在了心中。阳光透过薄薄的、带着细孔的窗帘斑斑驳驳地打在她的脸上,她的呼吸匀称的像个初生不久的婴儿。

其实在我心中我只希望她永远是个安静祥和的婴儿,至少她曾经单纯的去看待过世间的一切。如果一个人曾看过纯洁,那么后来的肮脏也只是暂时停留的眼神,无法也无需去揣测。我忘记了她的不好,只要她曾给我最单纯的一面,我又何苦去深挖她内心的恻隐呢?我原谅了她,原谅了一切,原谅了这荒诞青春中所有编制的以及既定的情节。我会记住那剧本里的每一句话,却不再想将它再次翻开。